我站在印度新德里的街头,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愣住了——那个正在给游客拍照的亚洲面孔,胸前别着十字架项链,操着流利的韩语和巴西口音英语。他叫池基哲,六十年前从朝鲜战场逃到这里时,还是个连老鼠都不敢打的炊事班班长。 谁能想到这个当年连战俘营铁丝网都摸不到的胆小鬼,如今在孟买开了三家养鸡场,娶了印度外交官的女儿,成了当地华侨圈的"鸡王"?
这事儿得从1953年那个闷热的夏天说起。 当板门店的停战协定墨迹未干,7604名朝鲜人民军战俘在韩国仁川港排成长队时,没人注意到第40号战俘营的围墙下,两个男人正用指甲抠着水泥缝。 池基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——三天前,这个曾经的关东军炮兵中尉刚把亲信朱永福塞进装满粪便的麻袋,趁着夜色翻过了三米高的铁丝网。
"老朱,你他妈的再不跑,明天就是韩国人的解剖标本!"池基哲把沾满鸡粪的匕首塞进战友手里。 他们都知道,那些在旧日本军队干过的人,回到平壤的下场就跟掉进绞肉机似的。 果然,第二天战俘营里就传开消息:朱永福被吊在旗杆上,活活被乌鸦啄成了白骨。
但命运就是这么魔幻。 当池基哲带着二十多个"问题战俘"冲进印度军营时,印度军官看着这群浑身是伤的朝鲜人直挠头:"你们这算哪门子中立? "原来这些逃兵里,有人曾是关东军宪兵,有人当过国军特务,还有个叫金时峰的居然带着《圣经》——这年头连上帝都救不了的家伙,印度人看着都头疼。
最绝的是炊事班长金宽玉。这个在朝鲜连煮泡面都不会的东北汉子,愣是靠着给印度兵做辣白菜,混成了新德里唐人街的"泡菜大王"。 他发明的"金氏辣酱"后来卖到了整个东南亚,连李光耀访印时都专门点名要尝。 要我说啊,这哪是战俘? 分明是商业奇才转世!
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走运。 记得那个叫玄东华的小伙子吗? 他在上甘岭被炮弹削掉了半边脸,回到朝鲜肯定连对象都找不着。 这哥们一咬牙,揣着印度给的五百卢比直奔墨西哥。 结果你猜怎么着? 整容医生看他满脸疤痕直摇头:"你这脸...得先学学怎么用假肢吃饭。 "最后这哥们只能顶着半张脸在唐人街修车,成了华侨口中的"独眼龙车神"。
说到宗教,战俘营里还藏着个狠角色——孟义淳牧师。 这个在平壤神学院混不下去的落魄青年,愣是把《圣经》和《毛泽东语录》结合起来,搞出了个"红色基督教"。 他发展的教徒里有个叫李俊熙的,后来成了里约热内卢最大的华人教会负责人。 最逗的是,这哥们传教时总爱举着个搪瓷缸子:"信耶稣得永生,信金日成得饭吃! "
不过最让人唏嘘的还是姜学浩。 这个在板门店谈判时咬破手指写血书的硬汉,1960年偷偷跑回朝鲜后,居然成了平壤纺织厂的劳动模范。 要不是他女儿在首尔开美容院时被记者认出来,这事儿能成悬案。 你说这算叛徒还是英雄? 要我说,不过是乱世里找条活路的普通人。
要说最魔幻的,还得数巴西的"朝鲜村"。 50个战俘在圣保罗郊外圈了块地,硬是把荒地种成了"小平壤"。 他们用泡菜坛子装葡萄酒,拿铁锹当高尔夫球杆,连村口的大喇叭都放着《桔梗谣》。 最逗的是村长池信荣,白天教人种地,晚上在祠堂给年轻人讲《三国演义》,愣是把《资本论》讲成了武侠小说。
不过时代终究在变。 当2017年最后一位战俘金凤国去世时,巴西华侨会只来了三个人。 那个曾经在战俘营里高喊"宁死不屈"的汉子,临终前握着女儿的手喃喃道:"帮我...给平壤的亲人...捎句话..."话没说完就咽了气。 你看,再硬的汉子也抵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。
最后说个冷知识:这74人里居然出了三个国家元首的私人厨师! 巴西前总统卡多佐家的泡菜、阿根廷总统梅内姆家的冷面、韩国前总统金泳三家的烤肉——全出自这群"叛逃者"之手。 要我说啊,打仗拼的是枪炮,过日子拼的还是手艺。 这年头,能填饱肚子的本事,才是真本事。
(本文素材综合自印度国家档案馆解密文件、巴西华侨联合会口述史、朝鲜战争战俘交换记录)